第四卷:羁绊 第七十章:思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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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道:“臣妾不明白,臣妾不得宠又作恶多端,何以与陛下同车?是陛下觉得婳才人身份不足以与陛下同车,怕旁人误会?臣妾回去便拟懿旨,将婳才人也提拔上来?”

萧逸笙忽地说道:“就凭皇后是朕的发妻,与朕同车便是于情于理都应当。”

晚歌眸光微凝,无声地看着萧逸笙。

陆婠仪这时从后边冒出头来,晚歌先看见了她,又似梦醒般,笑道:“陛下忘了,臣妾的夫君是萧郎。”

萧逸笙瞳中一颤,张了张口,欲言无话,晚歌盯着他双目,毅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低声道:“臣妾告退。”语罢转身去了。

陆婠仪呆了一阵:萧郎?谁是萧郎?皇后难不成是再婚?这怎么可能?

萧逸笙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也空了。

陆婠仪把婢子挥开,自己跌跌撞撞凑过来了:“陛下……”

萧逸笙回过头,瞥她,没有说话,自己进了车,对另一侧的莫尘耳语几句。

陆婠仪本来想厚着脸皮跟着钻进车,但莫尘绕过来拽住了她。

陆婠仪回头,疑惑地看着莫尘,莫尘冷声道:“才人请回罢,陛下想一个人坐车。”

陆婠仪难以置信,朝车内嚷道:“陛下!但皇后姐姐坐了臣妾的车,臣妾能上哪去呀?!”

莫尘皱眉,不知这个女人为何这么厚颜无耻,他干脆动手将陆婠仪拽远了一些,免得吵到萧逸笙。

陆婠仪还想趁机多跟萧逸笙说几句话,莫尘见她要往回走,推了她一把:“劝才人识相,让才人离开是陛下的命令。”

陆婠仪难以接受,忍不住骂道:“你个臭侍卫有什么好得意的?不照样是个奴才?!本宫要去找陛下……”

莫尘本就没什么耐心,被陆婠仪这一句惹怒了,干脆踹了陆婠仪一脚,陆婠仪摔到了地上,放声大哭:“你怎敢?!本宫要找陛下!”

话音刚落,莫尘拔出了腰间佩剑,剑光直指陆婠仪面庞,陆婠仪吓傻了,莫尘嗤道:“陛下的命令,才人还要忤逆吗?”

陆婠仪低估了莫尘的身份,更低估了他与陛下的关系。但陆婠仪很怕莫尘真的一剑要了她的命,她连哭都不敢了,拼命摇头。

莫尘冷笑,收起了剑,道:“车马即将启程,才人自己想办法,不然便留在此处罢!”

莫尘离开了,留下地上的陆婠仪。陆婠仪感到羞耻极了,她爬起来,妆被泪花了,衣衫也脏了,一只足还跛着,莫尘又是陛下的随侍,她觉得已经上了车的人都在透过车窗看她,嘲笑着她……

她咬牙切齿,一瘸一拐地钻进林欢愉的车,和林欢愉和另外两个答应挤在一块。

晚歌坐在车上,听到了车外的动静,但她没有理会,没仔细听发生了什么。

杨婍玥上车,看到了晚歌,眨了眨眼睛:“皇后姐姐。”

晚歌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自己默默理起谨悫方丈的话来。

杨婍玥垂下眸,满心失落,坐好,看向了窗外。车马缓缓动了,她又要回到那个富丽堂皇的囚笼去了。

杨婍玥觉得自己在一瞬之间,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被打入了孤独的深渊。

另一边,萧逸笙坐在车上,努力从晚歌的话语中脱离出来。

谨悫方丈在临行时赠了萧逸笙一句话:“陛下,若依旧不知因果,便从缘起缘灭去思索罢。”

缘起于崖下?晚歌救他回去,为他疗伤熬药。

萧逸笙总觉得忘了什么,想了半晌,才想起许久前那一日,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伏在他的马前,哭得梨花带雨。

那时,他手刃刺客,带着刺客尸首上街游行。小姑娘求他,将兄长尸首还给她。

……原来,自一开始,缘起便是错的。

缘灭于什么时候呢……

是大婚之夜,晚歌举起了枕下的匕首;是晚歌饮下避子汤,不愿怀有他的种;是晚歌知晓他维护母后,要与他决裂,后来又失了孩子…

还是晚歌,药傻了母后……?

萧逸笙捏上眉间,头疼欲裂。这么多件事,萧逸笙从何忆起?越想,越觉得,若是有缘,也早已破灭。

可能我与晚歌,从一开始便有缘无分。

但若非是缘,何以与晚歌纠缠至今。弑了先皇,堕了龙子,害了太后,按晚歌所说,她所作所为桩桩是死罪,若萧逸笙当真要她性命,晚歌早已不复存在,萧逸笙更不会至今还在念想。

但晚歌当真做过吗?她弑父皇,但父皇的药按照太医所说,她仅替换了少数,根改变不了南宫浩油尽灯枯。

她堕龙子,以至于她如今还留有难医的病根,堕的亦是她的孩子。

她害母后……

萧逸笙想,这要怎么论?

或许,他把晚歌看得太好,而晚歌……兴许一直都是个作恶多端的反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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