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羁绊 第七十章:思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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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笙站在不远处,无声地看着,看了许久,背过身去,负手离开。

晚歌将手中锦帕折好,又张开,忽地道:“兄长,晚歌有一事相问。”

纪子真缓过神,抿着笑问她:“何事?”

晚歌缓缓抬起眸来,看着不远处的一株野草:“兄长可曾有非常在意,得不到又放不下的事物?”

纪子真的笑容凝住了,他怔怔地看了晚歌好一阵,最后苦笑了一下,柔声回答:“…自然有的,晚歌怎问起这个了。”

晚歌看向他:“那,兄长是如何放下的呢?”

纪子真倏然与她对视,呼吸一滞,哑声答道:“晚歌,我尚未放下。”

晚歌失落地垂下眼:“兄长也不知如何放下吗?”

纪子真干咽一下,道:“晚歌,我尚未想到如何放下。”

晚歌抬头看了看亭子的石柱,上面刻着一句话:“佛曰:千灯万盏,不如心灯一盏。”

晚歌道:“兄长,心灯灭了,千灯万盏也灭了罢。”纪子真没有说话,晚歌问道:“兄长放不下的是何事呢?”

纪子真纳纳地看着她,道:“我来得太迟,遇得太晚,爱得不巧,心属之人……已嫁做旁妻。”

晚歌遗憾地笑了笑:“难怪兄长放不下,竟也是情伤。”

纪子真也笑了,把呼之欲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就这样罢,做她一辈子的兄长,能识得她便是万幸。

晚歌晃了晃脑袋,含泪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面对该面对的东西了。”晚歌站起身来,抖齐了裙裾,回头朝纪子真笑了笑:“兄长也快些回去罢。”

纪子真怔着看她,躬身作揖:“恭送皇后娘娘。”

晚歌一愣,看了他好久,最后轻轻笑了笑:“嗯。”

她转过身,提着礼裳走了。纪子真慢慢站直身来,心道:也是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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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品都已上齐,宫人都已祈福完毕,萧逸笙又和住持谈了谈,便下令返程。

陆婠仪趴在林欢愉背后,让林欢愉把她背下山去,林欢愉本就是柔柔弱弱的身子,走了几步,脸都涨红了,双手颤得不行。

杨婍玥正巧经过,摇起羽扇来:“哦哟,婳才人,这才几个时辰未见,怎么路都走不得了?”

陆婠仪瞥了她一眼,道:“与你何干?欢愉,快些走,陛下都下山了。”

杨婍玥嘲笑道:“你快别为难林贵人了,林贵人这小身板,哪驮得下你这樽大佛啊。”

陆婠仪气得嘴歪,看向林欢愉,林欢愉已经涨红到脖子根。陆婠仪只好不耐道:“欢愉放本宫下来罢,换个婢子来。”

杨婍玥用羽扇遮着脸,尽量让自己在佛门前笑得不那么猖狂:“看来婳才人还算有点良知,没再为难林贵人,得亏林贵人心善,没把你直接丢下山!”

林欢愉动作尽量轻柔地将陆婠仪放下来,长出一口气,赶紧随便找了个搬供品的婢子过来背陆婠仪下去。

陆婠仪翻了个白眼:“至少我找得到个心甘情愿背我的,不知昭贵妃若是受了伤,能让你心心念念的皇后姐姐背你不成?”

杨婍玥愣了,想起晚歌那个陌生的目光来,她失神片刻,哼道:“本宫不同你争论这些,你可赶紧下山去讨陛下的嫌去罢!”语罢便扬着头走开。

陆婠仪朝她背影嚷道:“贵妃嫉妒我也不至于将恩宠看作讨嫌罢!”杨婍玥没理她,走了。

婢子唯唯诺诺蹲下身来:“才人……奴婢背您下山去罢。”

陆婠仪呸道:“要不是本宫伤了,你也配来背本宫?!”她将怨气往婢子身上撒完了,又伏上去让婢子背好赶紧走,误了事要婢子好看。

婢子心中叫苦连天,但身份有别,她也只能认了。

而山下,晚歌正欲往后找杨婍玥的马车时,被一只手拉住了。她转过头,是萧逸笙。

萧逸笙一直走在她身后,他在短短一段路里,思索了好多东西。

最后,他的思绪定格在记忆里的一个画面:

身着素白布衣的姑娘,红着脸笑着问他:“萧公子可否帮我个忙?我的纸鸢……”

也是在想到的那一瞬,他鬼使神差地上前,拽住了晚歌的手臂。

晚歌回过头,见到是他,愣住了。

二人无言了一阵,晚歌先低下头福身:“陛下有什么吩咐?”

萧逸笙干咳一声,道:“车在此处,朕看皇后走过头了。”

晚歌看着他,微笑道:“陛下记岔了,与陛下同车的不是臣妾。”语罢便要往后走,萧逸笙还拽着她:“不必了,皇后与朕同车便够了。”

晚歌嗤笑一下,道:“陛下忘性真大,不愧为天子。”

萧逸笙尽量忽略晚歌的冷嘲热讽,道:“皇后有什么话先上车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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