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 “只是那天晚上在你家,太黑了,我弄碎了一个花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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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啊。

谢尧舔了舔腮帮,淡淡收回手,眸里晦暗不明。

“谢总,您通过一下就好。”她用细弱蚊足的声音掩饰这一刻的微妙。

“好。”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低沉的,淡漠的。

许听蕾默默后退几步,心里泛起波澜。

以前交通和通讯不那么发达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只是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她没换号码,谢尧也没有换。

戏剧性似的,想起来心里有点微酸。

可以,她完全没看错——严薇琳用手背遮着阳光,心里了然。

她看向小艾,对方连忙移开视线,不透露一点信息。

*

金芒果大厦停车场,陈茹坐在副驾驶上,她的助理正在办公室整理她的东西。

她没那么厚脸皮,离职了还要自己去整东西。在启澜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公司女高管不多,能接近谢家小公子的寥寥无几。

外面都传谢尧和她有点什么,但只有陈茹知道,他不是对自己好,是对安安好。

车里灯光晦暗,小安安坐在后座上正在玩魔方。嘴巴里咿呀咿呀地,奶声奶气,两只小短腿一摇一晃。陈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心烦意乱。

她是离婚之后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并瞒着所有人把孩子生下来,就是打算利用孩子向前夫再要一大笔抚养费。没想到前夫直接请了律师跟她打官司,对方态度强硬,把金额压到最低,还不如不生这个孩子。

从那之后,陈茹就不喜欢这个累赘。

但她没想到的是,谢尧知道这件事后,不仅重金聘请了律师重新开庭,还经常买些小东西送给安安。

他的态度十分明确,对她依旧公私分明,对安安却多了几分温柔。

她费劲心力打听自己老板曾经的过往,才知道谢尧幼年的时候过得不好,具体怎么个不好法人也说不清,不知道的人打听不来,知道的人讳莫如深。

有的人会用一生来弥补童年,陈茹想。

知道这一点,她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就多了几分自信。外界传言的谢尧,手段雷厉风行毫不手软,可是她知道谢尧的另一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生活向来被工作填满,只有偶尔看着安安的时候会露出几分笑容。但是现在,他对安安的关心却突然淡了许多,礼物仍然经常送,但心思明显不在这儿了。

对她的离职,他也丝毫没有过问。

陈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清浅的薄荷味在车内蔓延,逐渐累积,云烟缭绕。

“咳咳。”后座上的安安咳嗽好几声,给烟气熏得两眼水汪汪。

咳嗽声让陈茹更加烦躁了,她拧眉呵斥了一句:“别吵!”

小安安连忙用小手把嘴捂住,但烟气在喉腔里还没过滤掉,她仍然咳嗽了好几声。

陈茹顺手抄起两个座椅之间的半瓶矿泉水扔过去:“我让你别吵!”

力道不轻不重,在真皮座椅上一弹,正中安安还没痊愈的伤口。

“呜——”安安发出一声痛呼,又怕妈妈再打自己,来不及管往外渗血的伤口,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陈茹这才回头去看她。

安安没反应,痛觉麻痹了她的神经。

陈茹看到她额头上低下来的血,眼睛闪过星辰似的光:“……你伤口裂了?”

安安不说话。

血液是殷红的,与皮肤的白和头发的黑形成鲜明对比,倒映在陈茹的眼瞳,显出不明的影子。陈茹涂着铁锈红的嘴唇勾起来,笑容放大。

她立刻拿起手机给谢尧打电话,响了几声,对方直接掐断。

陈茹没恼,给谢尧发信息:“谢总……安安在玩游戏的时候把自己伤口弄裂了,一直流血……”

对方回了:“那就去医院。”

陈茹一愣:如果是以前,谢尧肯定会陪着安安去。他好像很喜欢小孩,经常匿名给市福利院捐款,不是企业家建立形象的慈善,而是真的心疼孩子。

后座上,安安的声音细细的,很微弱:“妈妈,疼……”

陈茹转头看着她,眼中是分明的青白。

“如果你要是个儿子,该有多好。一个女儿,连继承他们赵家遗产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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