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 “只是那天晚上在你家,太黑了,我弄碎了一个花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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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烈阳如鎏金泼洒,绿化带上一片茵茵草地泛着莹莹的光,远处高层建筑的玻璃产生巨大的光污染,恍恍惚惚迷了人的眼睛。

许听蕾眯起眼看谢尧,觉得哈士奇把它的温莎结打上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果然,严薇琳微怔过后,笑意盈盈漾开,灿然道:“传闻果真不可信,谢总分明幽默而自谦。”

长袖善舞到这般境界也是一种才能,许听蕾想。

谢尧站在阳光下,他后面就是午后的太阳,明晃晃的光勾勒出黑色的轮廓,他笔挺修长的身子如同画中的人,眉眼如星辰。

他没再开口补充什么,一番话下来各有各的理解。

严薇琳是个老人精,目光游移片刻,立即看出谢尧的许些不同。比如说,他的食指和中指竟然悄悄地捏住了袖口的衣角,这是人紧张时做出的动作,她从未看见谢尧这么做过。

况且,在场的几位和他的地位摆在一块儿都算小角色,他紧张什么?除非——

严薇琳的目光停留在许听蕾身上,那姑娘受不了阳光,这会儿眯起眼睛,脸上的肌肉线条白嫩嫩皱巴巴,包子似的可爱。

凭她神乎其神的第六感,这俩人一准有什么,许听蕾段位不够高,如果真只是老同学大可不必摆出“就知道个傻x会这么说”的脸色。

人呐,此一时彼一时,前段时间她还庆幸自己嫁得好,结果这会儿又开始羡慕26单身的许听蕾了。

“许医生,有一件事儿我必须在谢总面前跟你道歉……”她颇识相得开口。

许听蕾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那篇论文在实验阶段不是与我商讨过么,你付出这么多,理应是第一作者。只是不知哪个实习生在上传的时候标错了,才造成一个乌龙。”严薇琳把姿态放得很低,态度诚恳而愧疚,“好在谢总发现了,及时改正,不然要酿成大错了。”

许听蕾:“……?”

论文帮她的人,不是袁泽,而是……谢尧?

她指尖微颤,睁大眼睛往谢尧处看去,不料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表情像只吃饱了出门晒太阳的二哈。

玄妙啊,许听蕾吞了口唾沫。

“哦,许医生还不知道呀?”严薇琳看出其中奥义。

“我确实不知道……”许听蕾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草坪,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谢尧也没什么反应,他握住衣袖那两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来,不经意地、掩饰性地理了理领结。

现在知道了,该来谢他了吧?

他岿然不动,作壁上观。

“谢总。”许听蕾开口了,很好,这是感谢的第一步。

“谢谢你。”许听蕾语气诚恳——只是说完之后,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谢尧眉一抬,看向许听蕾,她个子在北方不算高,发顶毛绒绒,发质细软,在阳光下显出透亮的光泽。

没了?他眼一眯,舔了舔后槽牙。

许听蕾没有看他,心里已经打响了退堂鼓。在大学结束那段时间,她已经默默给谢尧划上一个大红叉,想把有关他的记忆一股脑儿塞进地底,再也不要想起来。

可是现在他用一种不算强硬却很难挣脱的方式,和她大二的时候一样,以救赎者的姿态回到她面前。

许听蕾深吸一口气,被阳光融和得温暖的空气进入肺里,丝丝绵绵,拉扯着她跳动的神经。

“谢总,我一开始真不知道是你……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她小心翼翼探出一步,语气疏离而官方。

谢尧的眸色宛如深潭一般不能看见底,眉眼淡然,语气同样疏离:“没事。”

两人态度过分淡漠,严薇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没想到谢尧又开口:“只是那天晚上在你家,太黑了,我弄碎了一个花瓶。加个微信吧,我把钱转你。”

严薇琳:???

晚上、你家、太黑,要素过多,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

许听蕾一噎,抬头看向谢尧,要不是他表情正经,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谢总送我回家,我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她本想拒绝,而后想到毕竟自己误会他了有点愧疚,便改了口,“也行,您不介意就好。”

谢尧点头,不着痕迹地微勾了唇角。

许听蕾把手机伸过去,扫了他手机上的二维码,点击添加。

他们读书那会儿微信还不流行,偶尔发信息联系。许听蕾的号码一直没有换,谢尧的号码在她手机里躺了许多年,扫出来的时候自动给了备注。

“哈士奇中的战斗奇”几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许听蕾一哂,下意识用手去遮,谢尧略一蹙眉,把手伸来想拨开她手。

只是轻微的触碰,许听蕾触电般弹开,眸里一丝抵触和慌乱来不及掩饰,给谢尧看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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