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寻人(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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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v id=center_tip> 雨后空气清新,夏日的暑气也去了一两分。

大羽才不耐烦坐在马车车上像弹蛋一样颠来颠去,他耐着性子把秦舒眉扶上马车,自己则步行跟在车旁边,长腿迈开,健步如飞。

为了寻人更容易些,秦舒眉也不顾及什么女眷不露面的传统,干脆将两侧的车帘子都挂上了,她人在车中坐,便能清楚看清两侧的景象。

他们出门出得早,穿了几条街,正赶上文梁城早市,各类吃食玩意正是新鲜的时候,赶集的虽算不上人潮如织,但至少比刚进城时看见的景象要热闹许多。

黄瓜根根翠绿,上面的白刺密集分明,根部还缀着犹带些嫩黄的黄瓜花。西红柿颗颗鲜红,饱满水润,光凭想象,便知里面是如何的酸甜爆汁。也不知是哪家刚烙出的饼好了,浑厚的面香和酥脆的焦香交织,不断勾引路人的辘辘饥肠。

有大人驮着幼儿在菜摊旁挑选蔬果,旁边站着的妇人一脸温柔地挎着菜篮,看孩子短胖可爱的手指指着哪个,便拾起哪个往篮子放。

也有买家卖家不住讨价还价,越往后声音越大,却在听起来像是要吵起来时戛然而止,买家心满意足地提走了货,卖家乐呵呵地坐在摊里数铜板。

半大的孩子手中拿着个果子跑来跑去,后面追着一串馋嘴的小萝卜头,所经之处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是最熟悉的人间气息,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最让人安心的画面和声音。

秦舒眉看着看着,嘴角便无意识向上弯起。

反观大羽,双眉紧锁、神色复杂,和这安居乐业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殷人真是好命。”

他不自觉嘟囔的一句恰好被秦舒眉捕捉到。

“这话怎么说?”

见她投来带着疑问的眼神,大羽眼光瞥向别处。

“生来便在富饶的平原之地,物产充沛,难道不是好命?”

“再是广阔平原,也许费力开垦,物产再充沛,那也要靠人辛苦耕种。这和命好不好无关。好日子都是靠人挣出来的。”

粮食瓜果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地再好那也是要靠汗水浇灌。今年年景不错,现在看着是吃喝不愁,啥啥都丰收,但要是老天一发怒,任他是啥繁华盛世,那也是说没就没。

“靠人挣。哼,说得轻巧。”

大羽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面饼,那是他临走时从客栈拿的。

“秦娘子可知,在北疆,这饼,价值几何?”

那是一个制作最普通的死面饼,说是饼其实都有些高攀。

面粉加水和成面团拍扁,不管你是用烙、用烤,还是用蒸,只要任一法子做熟便可。有条件的富裕人家纯用白面,有的甚至还加些猪油盐巴,吃起来和前世的烧饼有些相似。没条件的人家加些杂面,麸啊糠啊都可以往里面添。

大羽手上那个比巴掌大一圈,虽是白面居多,但也加了些高粱面,更没有猪油和盐巴,放在市场上,最多最多也只用花一文钱。

在心中分析了一通,秦舒眉松开蜷起的拳头,默默伸出一根食指。

“一文钱?”

大羽嘴角抽动,想扯出一个笑容来,但这笑容被遮盖在他密密的髯须之下,落在秦舒眉眼里,就只是他浓密的胡子动了动。

“钱岂可和吃食相提并论。遇上灾年,便是十两银子也不一定能换来一张饼。毕竟,面能果腹,钱可不行。”

“这张饼,至少值一条人命。”大羽语气沉重。

“鄂温克再往北,土地贫瘠,寸草不生。冬季寒风直要将人的皮刮下一层,夏季酷热难当,地干得裂开,我们管那边的人叫‘魔罗’,意思是,恶鬼。”

“可笑的是,他们人数众多。没吃食,猎不到动物,他们便南下去抢,再不成,便分他族之人而食。”

秦舒眉身体微颤,后颈处一阵恶寒。

“鄂温克男人自能骑稳马,便抵御外侵。连妇人也可使得兵器自保。不仅如此,还要猎食耕种,活得何其辛苦!”

“北疆各族,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和大殷鼎盛繁华相比,我们的日子可算是水深火热。你们皇帝把持着金山银山,多少年也不肯让出一分,现如今用到我们了,倒是笑脸相迎,许下开什么互市…”

大羽说到后来,倒不像是在对秦舒眉说话,反而更像自言自语。他肌肉收紧,全身透露出危险的意味。

秦舒眉上下两辈子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悲惨遭遇,她几次张口却都闭上,不知如何劝说。

在大羽眼中,她就是生在罗马的人,未经他人苦,如何劝他人善。她再怎么想扭过来殷国在大羽心中的印象,他抓着心结不放,那也是徒劳。只有鄂温克好起来,北疆好起来,方能缓解他心中的痛。

两人沉默间,马车略一颠簸,随后行驶得平稳异常。这样好的路况,她也就只有在京城坐囚车的时候才感受过。

秦舒眉将头探出去,马车已经驶上了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车后是刚刚路过的街牌,上面提着三个大字“仁正街”。

秦舒眉撇了撇嘴,这富人区就是不一样,特权阶级啊,基础设施做的就是好,连地铺的也如此平整。

路两旁的房子质量也有了质的改观,一水儿的青砖大宅中零星加几座旧房,偶尔路过几家,有的门前还挂了匾,大门气派,颇有一番威风。

“到了,如何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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