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自齐隽的消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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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v id=center_tip> 晚上下了班回家,爷爷早早地做好了她爱吃的饭。爷爷说,他的宝贝孙女工作辛苦,作为新人还要给很多人服务、看老员工的脸色,很不容易,所以每次她回到家,都决口不提不开心的事,比如她妈来两趟,问她找了什么工作、在哪里上班,一个月开多少工资等等,甚至惦记着第一个月的工资能给她多少这样的话。爷爷和他们自己的小屋,都会让她觉得无比放松和温暖。为了她上下班方便,爷爷搬回了镇子上住,只是白天她上班不在家的时间在大棚里忙活。看到自己宝贝孙女每天开开心心上下班、没什么心事和烦恼的样子,爷爷的心里也是一片坦然。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无法回避,也到了该有个说法的时候了。该让她知道的、哪怕要面临的是波浪滔天的狂风海啸,也必须得让她知晓。

吃完饭,梦遥站在灶台边洗碗,爷爷坐在一旁巴塔巴塔不紧不慢地吸着烟袋。每年爷爷都会自己亲手种一些烟叶,在开辟出来的最合适的土壤里,成熟后用自己的方法采摘、晾晒、收集处理,成品烟丝口味细腻独特,绿色有机,自己宝贝得不得了,只有他的老朋友和一些重要的客人才有会分到些许。

“遥遥,爷爷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巴塔声突然一滞。爷爷抬手敲了敲烟斗里燃尽的灰,悠悠地开口。

梦遥正在洗碗的手也突然一滞。爷爷不是个话多的老人,如此郑重地表明,一定是件比较重要或严肃的事情,只是她一时还猜不到爷爷会说些什么,微微调整一下呼吸,不动声色地回应爷爷:“爷爷,你说,遥遥听着。”

爷爷起身,慢步踱到窗边,抬头,似正望向外面的一个点,又似并无什么东西值得关注。半晌,背对着她缓缓开口。

“今天中午,齐隽一家请你大伯大妈吃饭,要我也一起去。他们两家一直有交道来往,这个咱们都是知道的,今天一定要我也过去,齐隽爸还特意跑了好几趟来请,我就猜到了他们有话说。”

“他们说什么了吗?”毫无悬念地猜到了此事一定与她有关,梦遥一时还来不及掩饰内心的慌乱,问话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控制的轻颤。

“哎!”爷爷一声长叹。这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的心思,太多的无奈。

“说出来你也别难过。孩子,这个结果其实你是早就该料到的。爷爷心里一直都明镜似的,但那会儿不是不到时候么跟你说了也没有用。你这个孩子,善良、执拗,只会由别人来辜负你,你是怎么也做不到先放手的。”

梦遥把头垂得低低的,几乎低到了尘埃里。洗碗的动作变得一顿一顿的,仿佛上了发条的机械钟表一般。

半天没有声音,冯玉树老人回头。梦遥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她,整个身体被笼罩在夕阳西下那份亮晶晶的金色光芒里,高高的个子,仿佛只有瘦瘦长长的那么一条。这单薄落寞的身影深深刺痛了老人心底的那份柔软,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这个身世坎坷、从小缺失了母爱的可怜的孩子,偏生这个孩子一直以来活得都像一丛野草,坚韧顽强、踏实懂事、努力上进,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孩子还善良正直,正因此这才误导了他,让他在无形中放大了这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觉得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水到渠成、在任何时候回头都不会晚,却是刻意回避了将来面对此情此景时梦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一定会承受的这份痛苦和艰难。

想到此,冯老头的心越发钝痛得就像正在被一块硬物来来回回地磨一般。他越发觉得自己无能,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在关键时候没有点醒她,以她的聪明一定能听得进去的,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不说破、不制止,这是自己的失职!这么大的失误,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在梦遥看不见的地方,老人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爷爷,锅碗我一会儿再洗,我先出去一下。”说完摘下围裙,拿了外套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有什么话跟爷爷说就好。”

“放心爷爷,我很快回来,我只是想亲口问问。”声音被压得低低的。夕阳的光照射进屋里,女孩儿的眸光染着几分晶莹的泪意。

冯玉树老人还没有来得及在深深的自责中收回神来,梦遥已经跨上她的电驴,一溜烟儿便不见了人影。

身体突然像被抽了魂儿一般,他慢慢走过来,站在梦遥刚刚站立过的地方,拿过还没有洗完的碗筷,机械地、木然地,一下一下地洗着。

当梦遥停好车脚步似灌了铅一般踏进齐隽家院子的时候,一家三口人正在吃饭。她的到来,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三个人略显慌乱地陆续站起身。

“梦遥来了?吃过饭了吗?大娘给你添副碗筷啊。”

“大娘,我吃过了,您别忙。”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我来只想亲口问问,齐隽哥哥真的,真的不用我再等他了么?”

三人一听是这事,都低了头,又慢慢回到位置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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