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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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峋转眼看着那一大丛深红的玫瑰,微微出神,没有应声。

正巧这时,女佣来说少爷请他们过去,韩长旻转头望向顾峋,略一挑眉:“顾峋?”

顾峋回过神来,忙笑了笑:“哦,你先去吧,这儿.....”他轻咳一声,“空气挺好,我再待会儿,随后就过去。”

韩长旻笑意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一点头道:“好。”

待韩长旻离去,花匠转头望向顾峋:“顾先生,您有深爱着的人吗?”

顾峋一哽,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某张脸,似乎是意料之内,却又是意料之外。

他几乎是瞬间就拂散了脑海里的影子,干笑一声:“还没。”心说这位大概是跟着妈妈从小接受西方文化,中国人含蓄,谁能第一次见面就问起这么露骨的问题呐——更别说是用这种充满浪漫气息的句式。

花匠抿唇笑了,她是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峋:“先生,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她说着歪了歪脑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红玫瑰:“De God van ware liefde,真爱之神,这是我妈妈向我爸爸告白时用过的花,先生,”她说着从花丛中抽出一支含苞未放的花朵,望着顾峋道,“深爱和被爱的人都值得被祝福。”

如黑暗中的人窥见天光。

他无数次审视内心深处的自己和那个人,他遇见她的时间不算长,可很多事不是能用逻辑和理性衡量的,顾峋很清楚,他内心至今没个定论,至今处于暧昧的混沌中,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不愿意理清这些,他不想得出会让自己畏惧的结论。

没错,吸血鬼,哪怕是茹素者也是“非正常”的存在,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们游离在正常社会的边缘,他们不需要在黑暗中苟活,却也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这种对自己身份明显的介意感,是他于暗夜中窥见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天光”之后才产生的。

但这一刹那顾峋几乎要动摇了,说不清的情感呼之欲出,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只玫瑰,可那深红的颜色仿佛在他指尖蔓延了开来,化为浓稠的鲜血。

深红的、热烈的、渴望得到回应和爱欲的花朵。

深红的、罪恶的、自己赖以为生的,血液。

顾峋触电一般收回了手,花匠面露疑色:“先生?”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

顾峋移开视线,他想掩饰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狼狈,半晌,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丛香槟色的玫瑰花上,他的声音仿佛泄了气一般,顾峋抬手一指,勉强笑笑:“不好意思,我喜欢那个颜色。”

谈话过后,二人婉拒了张致远一起吃午饭的邀请,直接回了彦城,刚一上车韩长旻便发现了车后座放着的一大束玫瑰花,香槟色,应该是刚剪下的,叶子和茎还沾染着微湿的水渍,没有包装,就只是用细草绳简单的捆在了一起,却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最原始的美。

车子驱动,韩长旻笑看着顾峋:“要送人?”

“送什么人呐,”顾峋不看他,打着哈哈道,“我都说了不要,那个花匠姐姐非要我剪了带回去,我寻思着也没人可送,干脆就放在客厅养着吧。”

“放在恒安的客厅?”

“那不然呢,我也没其他落脚的地方是吧。”

“哟,你也可以放在我或者川哥......”

“想都别想,怎么说也是我的劳动成果,当然要放在我随时都看得见的地方。”

“啧啧。”韩长旻看着顾峋欲盖弥彰的神情,微眯双眸,看似不着调地道了句,“光看得见就够了吗?”

顾峋终于笑不下去了,够了吗?他日日都看得见,就止于此吗?<!--over--><div id=center_t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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