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情理之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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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师父骑着孔雀消失在远方的群山后面,步天行才又和伙伴们骑上马朝西边跑去。望山跑死马。山路曲折,似乎南越的山路更曲折,马跑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想跑快却总是跑不快。遇不到集镇或是乡寨人家的时候,夜里他们就燃起篝火在山林中露宿,白天就一门心思地赶路。离开尖山第八天的这天午后,临近辛州地界,往前走不远,瞄去是个集镇。 凌云之说:“贤弟,牛头镇眼看就到了,午后的太阳都偏西了,这一路上光顾着赶路多露宿山林,不曾好好歇息,眼下快到辛州了,不急于一时,我们今天就少赶点路,在牛头镇找家客栈吃饱喝足歇一夜,明早再动身。” “好啊!”步天行毫不犹豫地应道。这一路走来,屈指一算都八天了,说是白天赶路晚上歇息,每天却总是到了满天星斗的时候还不歇脚,即使这样骑马急赶慢赶走了八天才眼看着要走出南越了。 云之大哥也是好样的,步天行打心里感谢大哥。离开尖山遵照跟金将军统领的大军一块走了的韩医官的嘱咐,虽然每日到了时辰给大哥坚持服食滴有他一滴血滴的血酒,毕竟大哥伤病还没有痊愈,却能骑马跟着一路走来,不光要感谢大哥,心底自然也是佩服大哥。 牛头镇的镇子口也少不了跟在南越见识的鸠巢镇、虎踞镇大同小异,矗立有一座写有“牛头镇”的门楼。进进出出门楼的人还不少,大家都下马牵着马的缰绳小步慢走,走进镇子,步天行东张西望,看到镇子还挺繁华的,不但人多,店铺也多。 “这个镇子,我曾经来过,比起以往,镇子热闹多了。”凌云之也是一边东望望西瞅瞅,一边说,“少帝继位,天下这些年少了战争,百姓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到处呈现出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还真是的!”步天行说,“之前,我久在龙山,光跟着父亲习文练武,在龙山书院博览群书了,不曾出过山,见识少。自大走出龙山,见得多了,也看出少帝多年来休养生息,确实让百姓的生活红火起来了。” 兄弟俩就这么闲聊着,再看女伴们,她们把自己的坐骑交给他俩牵着,自由自在地这个地摊看看,那个店铺转转,好不快活。“大哥。”步天行想到什么就跟云之大哥聊什么,他说,“我们来南越,沿龙江东行,走辰州,过凤岭,到南越,再从南越绕道辛州,眼下来到牛头镇,天行可真的是开了眼界了。以前,只在书册典籍读到帝国自古有华夏九州一说,走了这么多地方,印证了书中说的华夏九州真的是辽阔。” “所谓九州,那是上古先人脱离混沌之后笼统的说法,要说现在的九州,已经成了遥远的传说。天下早就不止九州了,照传统而言还称华夏为‘九州’,实际上后来伴随着民族融合,战争与兼并,华夏的版图远比先人说的九州大多了去了。譬如说辰州、壬州,眼前的辛州,还有我出生的酉州……何止九州!” “当今大帝陛下不好战,得以让百姓远离战祸,天下人安居乐业,可谓是功德无量。”步天行心悦诚服地说。 “唉!可惜……”凌云之叹道。 “可惜什么?”步天行不解地瞄一眼云之大哥,说,“大哥有心事?听大哥的口气,好像对大帝陛下有成见?能不能跟天行说一说?” “要我说……”凌云之苦笑了一下,才说,“你说大帝陛下不好战到底是好是坏?不好战的大帝我看他可不像你,我认为那是懦弱。想帝武大帝在位的时候,东征西讨,又把帝国的疆土扩大了不少,连祖上一直悬而未决的漠北之地,也都成了帝国的疆域。 跟自己的父皇一比,当今的大帝我总是觉得过于软弱,不说好战了,就拿对朝臣的管制来说,他也算不上合格,要不然,朝中怎么可能会有权臣或是奸臣呢?想我凌家世代可没有愧对朝廷啊!我凌云之混到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奸佞权臣从中作祟给逼的!” “大哥,你是这么认为的……”步天行说。不过他想要说什么还没有说出来,凤至柔跑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噘着嘴跟他说:“天行哥哥、云之哥哥,我们饿了,你俩还在聊啊!也不问问人家要不要吃东西呀?” 这话说的,凌云之和步天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回头看,镇子他们都走了大半了,要不是凤至柔提醒,他俩看样子聊得都不会觉得肚子饿。步天行笑道:“还别说,我也肚子饿了。”话落,他扬起拽有马缰绳的右手指了指十几步开外的一家客栈,凤至柔笑眯眯地冲他眨巴眨巴眼睛,跑过去招呼紫芙蓉她们跟他俩找客栈吃饭歇脚住宿。 瞄见云之大哥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步天行想可能是刚才的聊侃让云之大哥有了情绪,他便说:“大哥,想什么呢?不高兴呀!等住进客栈,吃饱喝足,天行再跟大哥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 凌云之略微笑了笑,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神态,转而扬起也拽有缰绳的左手指着已经走到跟前的春风客栈说:“我们就住这家客栈吧。” “大哥,这家春风客栈该不是你以前来牛头镇住过的吧?”为了能让云之大哥彻底从情绪中摆脱出来,步天行故意无话找话说。 “哈哈!”凌云之也笑了,跟步天行说,“我前些年来牛头镇,牛头镇可远没有这么热闹。那个时候,虎千岁追我追的紧,我是来牛头镇逃命的。当时的牛头镇,说起来是个集镇,其实就是个临时拼凑的买卖交易的场子,每逢一、三、九单日子四面八方的山里人来到场子上进行半天的物品交易,午后也就散场了,这叫‘逢集’。那时,镇子清冷得很,其它日子这里能见到的也就十来户住户。” 转移了话题,聊了几句,步天行看得出云之大哥的心情好多了。说来也是,云之大哥自父亲凌大元帅客死巡查腾格里的路上,家道随之衰落。这期间他深受其害,父亲走了,忧郁的母亲悬梁自尽了。即使已是家破人亡,他还未成年,此时权臣佞臣把持下的朝廷竟然捏造“莫须有”之罪也想把他缉捕处死。不得已,他只能流落江湖侥幸活了下来。 江湖凶险。曾经贵为京城凌、虎、步三大显赫家族的凌家少主人,若不是家道败落,又遭朝中奸臣暗算,迫不得已怎么可能会沦落江湖?谁的身上有伤谁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疼痛。如此一来,云之大哥一提起父亲的死,家里的不幸遭遇,就对朝廷乃至大帝抱有很深的成见,对朝中像虎千岁那样的权臣还有佞臣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当下就置其于死地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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