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斑斓羽饰下那双明亮的、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眼眸,是天空一般明澈的苍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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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姗姗弄明白区别的原因,祭司上前一步,凝视坑底的人们:“若是女神大人怀疑我等的虔诚,一定会收回恩赐,生者在长冬中冻死,而死者则要永远徘徊在森林里,被野兽吞食!”

他的声音猛然下沉,九石适时上前,抽出一条粗糙的短鞭递给人群之外的守卫。

姗姗的双手微微捏紧,她站在祭司的背后观察火堆前的人们:这些人与现代人长得很相似,但在某些地方却又并不相同。

即使忽略掉部分类似角与锋利指甲的特征,里面裹着草裙、兽皮的人不论男女都比现代人高壮许多,比她熟悉的成年人高出至少一个头,只有身体比例还算接近。

这么看来,在她眼里称得上高挑的祭司,在这个世界算是…瘦削矮小?

啪嚓!凭空一声脆响打破了姗姗的胡思乱想,她猛地抬起头,只见短鞭在人体上绽出一串血花!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刚一抬起,就被祭司轻轻攥住,严寒顺着指节蔓延过来。爪尖扣在手腕上,只要一用力就能刺破动脉。

围着篝火的人们反而没有任何抵触,他们近乎愉快地四散开。

鞭子只有一条,不能同时抽打所有人。

于是一部分人半蹲下来,膝盖抵着土堆,另一部分人则用树枝或是石子,习以为常地在他们身上刮出一道道伤口。

这样故意的折磨彷如一种欢乐的仪式,一种格外开恩——气氛诡异地缓和下来。

姗姗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压低声音询问:“祭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祭司和她并肩站着,用厌倦的眼神看着下方:“他们正在表现对女神的敬仰。”

“为了什么…”

“为了女神。”祭司微微侧过脸:“城墙的进度非常迟缓,这些奴隶必须得到惩罚,不然女神将会在冬日惩罚所有人。”

奴隶,原来如此。

衣服、健康程度甚至是神态,都毫不留情地将人群分为两类。

一类人表情谦卑胆怯,身体习惯于蜷缩,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武器,头发脏乱,衣服和破布差不多。

另一类则相对好些,衣服勉强能够遮蔽身体,虽然麻木,看上去倒也足够强壮。

而祭司、九石还有身后几个特别高大、拥有武装的人又属于不同的阶层,这些不同阶层的人是不需要围着篝火【展示虔诚】的。

呕!

姗姗闭紧嘴唇,眼前这种疯狂的仪式让她从骨子里泛起一阵恶寒,却没有吐的资格。

祭司的余光还落在她身上,如果“神女失仪”…她不想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对待,恐怕还不如篝火前的奴隶们。

看着姗姗紧咬的牙齿,祭司的嘴唇微微掀起,泄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来。

他冰冷的声音让短鞭暂时停歇:“神女大人想说——你们的懒惰让女神不快了,祂正注视着你们。”

持鞭的男人喏喏点头,肩膀瑟缩:“那、那尊敬的神女大人的意思是…”

听到祭司称呼姗姗为神女,刚刚还汇聚过来的好奇目光瞬间消散干净,他们低下头,唯恐与姗姗或是祭司对视。

“那自然需要更好地展示虔诚,这是一个光荣的仪式,她准许你们选出一人。”祭司转过身,只有她知道他的眼神是多么轻蔑。

【他要做什么?会有人死去吗。】

心脏逐渐失去温度,理智在努力抑制她毫无意义的危险想法。祭司要捏死一个虚假的神女,不比捏死一只虫子麻烦多少。

想驯服一只野兽,鞭打、饥饿与美食都是极好的方法,要驯服有智慧的人类——方法只会更多。

【他要驯服她,他并不把她或者其他人当作平等的人类。】

时间没有为她停止,坑底的人们真的推出一个人来。

他穿着最破旧的衣服,满脸血痕…唯有一双眼睛还透着年轻人的茫然。

这不是一个想死的人,就算是——谁有资格让他平白死去!

什么神明,都是骗局!

她的穿越只是一个可以忽略的错误,根本证明不了神的存在!

如果有神的话,眼前的事情根本不该发生。

如果有神的话……她一定会阻止……

【就算没有神,又怎么样!】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姗姗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任由手背划出深深的伤口。一位虚假的神女即将说出一些毫无用处的话,然后…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抹赤红忽然闪过姗姗的眼睛——那是一支流星般的羽箭。

羽箭高高跃过人群,狠狠扎入一名持弓男子的手掌。

九石瞬间举起木盾将祭司遮在身后,怒目瞪向羽箭射来的方向。

森林发出颤动,逐渐析出清晰的轮廓。

卑怯者们嚎叫着,向无边的黑暗掷出火把,高挑的女性从阴影中走出,她仿佛踏在天空绚烂的星轨上,踩碎一地火光。

斑斓羽饰下那双明亮的、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眼眸,是天空一般明澈的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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