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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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斗篷的人走到行人较少的拐角处,展开手掌,盯着手心出神。

不一会儿,身后有人低声道:“方才那丫头,就是养玉人的女儿罢?”

那人戴着斗笠,有些怪异,也遮得很严实,不待他回答,又道:“接近边防,熟悉我的人太多,不方便时时露面了……那批货大概什么时候到?”

“中秋后,最迟三五日。”

斗笠男沉吟了一瞬:“那月饼大赛,真能得知碧落的下落?”

斗篷人默了片刻:“你已经知道玲珑宝藏的秘密了,还要碧落做什么。”

斗笠男哈哈大笑,“你是想说本……我太贪心?”他走近一步,“财多不压手,艺多不压身。”

一阵风吹过,斗篷人抬手拉住风帽:“我看,碧落背后未必是宝藏。”

“长生不老也是好的,这江山如画,我还想一直看下去。”他说完,又补充一句,“攥在我手里的江山。”

“传闻并不可信,玲珑也不是万能的,你也看到了,否则汪小溪也不会去找灵蛇胆。”斗篷人顿了顿,问道:“他身上的蛊,也是你下的?”

斗笠男被他勾起心事,收敛了笑容道:“还真不是我,是我母妃……而且当初也并不是下在他身上的,只是阴差阳错,过到了他身上,算了,此事不提也罢。不过,他能活到现在,说明玲珑玉还是有些效用的,所以碧落也并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斗篷人笑了笑,“未必,我不也苟延残喘地活到了现在。”

斗笠男听出他话中嘲讽甚浓,作态叹气道:“汪小溪是我儿子,只要他听话,届时他的蛊毒我自会为他解开。而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按时服药,也不会吃什么苦头,我也舍不得,对了,上月没来得及给你送药,熬得辛苦吧?可有怪我?”

见斗篷人不语,似乎很抗拒他的“关心”,他叹道:“你事情做的不错,要是心甘情愿的就更好了,我如此爱重你,你若是同你父亲一样乖乖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斗篷人听到父亲,手指微微蜷了蜷,周身散发出一阵冷意。

斗笠人不欲激怒他,换了个语气,“既然你如此抗拒,我也不逼你,咱们还按原先说好的,只要坚持到最后,送我上去,我定不会亏待你,你若改变了想法,随时找我。”

见他一直沉默,斗笠人又感慨:“老天助我,原以为没希望了,竟给我把玲珑送上门了,只是没除去陆羽峰,我心不安。”

斗篷人终于道,“你何必小心到如此地步,陆羽峰拿到图又不知如何打开机关,若他贸然前往,正好替你试错。”

斗笠男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当年就是一个不小心栽了跟头,摔得现在还没缓过来……对了,那丫头很有用,没有她开不了宝藏,你要盯紧了,别被汪小溪截胡……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斗篷人转过头,似乎在看他,但风帽很深,看不清神情。

斗笠男以为他是不信自己的经验,道:“女人这种东西,其实很好利用,尤其是陷入爱河的女人,你看汪月茹不就是栽在我手上?”

斗篷人突然问道:“连我的消息网都还没有出结果,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是养玉人的后人?”

斗笠男得意一笑,“余茵茵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会到外边随便捡一个小乞丐做徒弟?何况年纪也对得上。你没与她打过交道不知道,这贱女人只认钱,估计是想抓了那孩子独吞宝藏,还利用我除去了赵沅夫妇,白得了一笔钱,我如今才想明白,恨不得立马弄死她解恨。”

斗笠男说到这里,又阴笑道:“不过这妖女肯定想不到,她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没拿到藏宝图,还是我先一步得到了宝藏的下落,我还得谢谢她替我养了这丫头,要不然那宝藏岂不是只能看不能摸……你也抓紧替我查查此事的虚实,做两手准备,若那丫头不是,开宝藏还得另想办法。”

斗篷人直直地站着,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听没听进自己说话,斗笠男浓眉一皱,塞给他一个纸包:“这个月的。近日我要先行前往京中布置,这边有你坐镇我放心,你应当不会让我失望吧?”

“知道了。”斗篷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斗笠男见他应允,舒心笑道:“待我得了这天下,你就是第一功臣,我第一个册封你。”

斗篷人讥讽道:“不会是第一个杀了我吧,就像杀方圆和白敢先一样。”

斗笠男佯怒道:“怎么会?方圆和白敢先那两个老东西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不过……我也是真没想到陆羽峰竟拿到了藏宝图,还错信方圆,将这宝藏的秘密告诉了他,江湖人讲什么所谓的义气,说白了还是脑子不太够用。”

他缓了口气,隐隐透出一丝得意:“你说我是不是天命之人?连老天都在帮我。”

斗篷人不接他的话,转而问道,“汪小溪你打算怎么办?”

斗笠男古怪地笑了一下,“他也有些用处,到底是我的儿子,血脉无法抹杀,只是现在受歹人挑拨,还不大听话罢了……梁文道既然一心想让他打进内部来查消息,那我们就给他‘消息’好了,至于真假,可不负责。”

斗笠男阴森一笑,发狠道,“跟我作对,梁文道还嫩了些,等我即位,一定会给他一个‘好下场’的。”

斗篷人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果然在你心中只有名利地位,物尽其用舍你其谁,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斗笠男闻言只是一笑,“我的儿子我当然不会亏待,前提是他得听话,但现在……我暂时不会冒这个风险,其实有你一个也够了。”

说完,他整理一下斗笠,转身:“我先走了,有事叫人给我传信。”

他一离开,身后便有个影子紧随其后,此人轻功绝佳,一阵风般从斗篷人面前穿过。

……

有人在后边跟踪,余鱼两个也没心思逛街了,只把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一心想把他给揪出来,偏偏那人反应还挺快,总能在最后一刻跳着躲起来,两人每次回头想抓包都以失败告终,白白走了许多路,既没逛好街,又没抓到人,十分憋气。

傍晚回到客栈,大家听了这事,也觉得很奇怪,难道是白玉楼发现了他们追过来,担心他们从中作梗便派人跟踪?讨论了半晌无果,只得出一个结论——最近行事须得小心些。

余鱼在街上兜了一下午圈子,累个够呛,洗完澡就早早上床与周公会面去了。

月上中天,明亮如镜。

大多数人酣眠之际,一个黑影忽然摸到客栈二楼,从窗边的树枝上“呼啦”一下闪过,随即蓦然倒挂下来,像蝙蝠一样勾着树枝。

那怪物并不进屋,只是在月光下荡秋千似的悠来荡去,画面甚是诡异,若谁不经意抬眼瞧见,非得吓个灵魂出窍不可。

黑影晃了一会儿,见屋里头没什么反应,便伸手掏出一枚竹管,扎破窗纸,朝里轻轻一吹,细密的烟雾徐徐钻进房内,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

余鱼半眯着眼看了一眼窗外,故意翻了个身,装作睡迷糊了的样子。

这迷药很厉害,她本来早有防备的屏息静气,却因这味道有一丝熟悉忍不住吸了一小口,导致脑子发胀,越来越沉,像是落入了无边的水中无法呼吸,她不敢大意,赶紧再次闭息。

黑影见她一动不动,便知迷药起了作用,一推窗潜了进来,咯咯笑道,“也没什么本事嘛!”

说着“刺啦”拔出一把小刀,又掏出个小碗摆在床边,才伸手去抓余鱼的手腕,却毫无征兆地被她一个反手箍住,顿时吓得低呼:“你!你装晕!你这坏东西!”

余鱼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打量着他:“坏东西说的是你自己吧?”

那黑影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稚嫩:“奇怪,怎么中了本……我的迷药还能动,果然是血液与众不同吗!”

余鱼此时慢慢适应了黑暗,才看出对面竟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孩,生得虎头虎脑,头发剃光了只留下一撮,在脑后编成一个辫子,还系了条红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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