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警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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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目击者称,遇险车辆曾主动撞击一辆白色轿车。该路段监控录像因不明原因全部损毁,请被撞击的白色轿车车主尽快联系警方提供线索……”

所以不是梦,一切都发生过。

池寂抬手拉开浴室的门,大踏步走向客厅。

——没有人,整个房间里只有被风卷起的白色纱帘,和静静开着的电视机。

他的手机、换下来的衣服、怀表,在茶几上一字型摆开。衣服甚至是洗过然后烘干的,叠得像刚买回来一样整齐。

池寂盯着烘干叠好的衣服,也是这个时候,他想起来,自己家和99.9%的居民一样,使用的是国家统一供水系统。而那个系统,每户每天的配给仅仅够一家人饮用。

平常的洗刷,人们都已经习惯用干洗清洁仪解决。如果要洗澡和洗衣服,必须自购价格高昂的桶装水。

也就是说,这个救了他的人,无端出现在无人的街道上,准确地把他送回了自己家,开门——这个倒是好说,他身上总有钥匙。

这个人把他脱光了塞进浴缸,并运来了满满一池的水,然后打开了电视机,算好他会在差不多醒来的时间听到新闻,还把他的衣服洗好叠好了?

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池寂给老刘回了电话,得知对方刚在警局做完笔录。

“小池,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刘望春疲惫的声音瞬间充满喜意,连连说着,“你现在在哪?晚上活动我已经通知主办方了,临时找了人顶上,你先好好休息。这事,一定找出是谁搞的鬼。”

池寂看着电视,调了一个台,换到娱乐频道。却是在播报夏清今晚活动的消息,只字未提他遇袭的事。

只有下面不起眼地滚过一行字:“即时消息:池寂因状态欠佳拒绝与夏清同台,NWWP将唱空城计……”

池寂额角的青筋不易察觉地抽动一下。

“找了谁?”

刘望春微愣,很快答道:“NWWP只有你一个大使,而且给他们站台就无缘巨枫财团所有的商务,所以……”

“所以是谁?”

“……”老刘老老实实坦白,“薄阎。”

池寂缓缓地“啊”了一声。

他垂眸,依次扫过茶几上的衣服和怀表,有怀疑一闪而过。

“他一个新人。”池寂反问道,“怎么撑得起场子?你告诉主办方,我会准时到的。”

·

池寂站在薄阎家门口,戴着黑色的宽檐帽,大口罩加墨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身上却穿得板正秀雅:特地为公益活动准备的四件套,白衬衫起底,西装马甲扣子扣整,衬衫同色领带上缀着一枚红宝石,手上拎着装着深蓝色西装外套的纸袋。

池寂跺了跺脚,抬手欲敲门,门却被拉开了,就好像对方透过那扇门、看到了他要来一样。

他的手停在空中,有一时错愕。

仿佛早知来意,薄阎无机质深黑的眸垂下来看他,一只手还放在胸口,正握着领带的一边,尚未系好那个结。

薄阎一身墨色西装,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也没在任何时装周亮相过,可是剪裁无一处不合体,质地精良,不输给任何意大利老工匠传统手作。

同样的四件套,池寂若是雅正,薄阎便有些荷尔蒙散发过度了。他的完美轮廓在这种最能凸显男人身形的剪裁下,发挥得淋漓尽致。

果然早上那收敛到极致的存在感,只是种手段罢了。

池寂退后一步。

“既然你也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池寂点点右手腕上的表盘,朗声道,“时间很紧,迟到可不好。”

刚醒来时他声音还沙哑,这会儿仍然带了一点脆弱的颗粒感,仿佛感冒刚刚好。

他自己不以为意,至少外貌恢复了九成,晚上少说话就是了。

薄阎站在门口,视线从少年蔷薇色的脸颊缓缓下移,手指搭在领带结上——他不知什么时候将它系好了,整齐而一丝不苟,连最苛刻的强迫症也会拍手叫好。

池寂见他不回话,正有点烦躁,还想出言催促,那人向前一步踏了出来,随手关上门。

“走吧。”

经历了下午的惊魂一刻,公司如临大敌,派了四五辆车来接人。

池寂在中间那辆车后座坐下,公司原本给他安排了三个保镖,一个坐副驾,两个坐后座,把他夹在中间。

池寂看着前面薄阎的背影,朝正准备坐进来的保镖摇了摇头,探出头去对前面喊:“喂!”

薄阎应声回过头,池寂朝他勾勾手指,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晚上活动七点半开始,最晚八点到场。这会儿距离开场还有四十五分钟,即使不会堵车,也要尽全力开才行。

池寂一直看着保镖那一侧的车窗,城市没有纪录片里那么繁华,热闹的商店街冷清了许多,但霓虹灯却分外明亮,冷色的炫光照得整条中心大街一片通明。

街边好几个巨幅广告牌,最好的位置都是夏清。他代言了巨枫集团旗下好些奢侈品。

好些工人正围着一张新换上去的海报忙碌,挂了一半的海报上,依旧是夏清,照片里的他亲吻着一颗蓝色的水胶囊,笑颜极盛。

新广告,新产品,就是下午他塞到池寂手里的高纯度水胶囊。

“远离高纯度的水源”

警告再次在池寂心头一闪而过,他心念一动,拿起装在口袋里的怀表。

看清之后,脸色微微变了。

常年卡在“9”不动的指针,就在他低头看的时候,轻轻跳了一小格,指向了“9”和“10”之间。

“嗞——”

是一直不声不响的薄阎掀了掀按钮,关紧开着一线通风的车窗。

车窗关紧,前后座之间有隔板,后半就形成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池寂啪地合上怀表,蹭蹭塞回包的最底层,仿佛这样就能当做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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