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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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简陋四处漏风,根本无法抵挡深秋的寒冷,清欢虚弱地躺在地上的茅草堆里,忍受着四面吹来的冷风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天色渐晚,饥寒交迫,嘴唇干裂出血,他试着挪动身子,想去外面找口水喝,哪知只要稍微一动,脚伤便令人疼得死去活来。

他忍痛哼了一声,负气地坐在地上,抓了一把茅草塞在嘴里,狠狠地嚼着。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每一步都很稳,淡定从容,像极了某人。

清欢知道是晏长风来了,他下意识地想躲,拖着一条腿拼命地向角落里爬去。

门倏地被推开,晏长风站在月色的暗影中,将茅草屋中的景象全数看在眼里。

他身影极快,没等清欢逃到角落,就已经将他揽在怀里,清欢惊恐挣扎,剧烈地喘着粗气。

混乱中,他在晏长风的脖颈划过几道血痕,从而换来了狠狠一巴掌,一巴掌下去,人彻底地安静下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晏长风见他狼狈地缩在那里,嘴角都是茅草的残渣,周身不着片缕,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一块又一块斑驳残留令人分不清哪里是新伤哪里是旧伤。

那只被掀起皮肉的右足,被人用破布换乱地包了起来,尽管光线昏暗,却依然可见破布染血变成了黑红色。

“能给我一口水喝吗?”清欢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晏长风也不说话,转身亲自去取了水再次折回来。

“你不怕我趁你不在逃了?”清欢抬头看着他,苦笑道。

“你又能逃到哪去?”晏长风嗓音压得极低,他喝了一口水随即欺身压了过来,吻住清欢的唇,将那一口水嘴对嘴地喂给了他。

也许是他渴极了,也许是深夜恍惚中的错觉,晏长风感觉到清欢的舌头笨拙地在口中索取勾挑。

一口又一口,清欢终于喝饱了水,喘息着停了下来,晏长风无意中碰到了清欢受伤的脚,清欢猛然一颤,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来,拼命地一推,晏长风重心不稳向后砸去,地面一塌,两个人竟然翻滚着跌落到地下暗室中。

暗室不深,距离上面只不过一丈高,混乱中,晏长风搂着清欢,将他护在身上。

“本王跟你在一起,从不走运。”晏长风后背被什么东西刺到,疼痛不已,他想起身却因为清欢惊魂未定,紧紧搂着他而作罢。

清欢将头埋在他颈间,低声道:“恣意跟王爷在一起,也从不走运。”

晏长风冷哼一声,不想理会他,两个人各怀心事,却没有拆穿,晏长风命人将他抬出茅草屋,安顿到一间偏房内养伤。

因为有交待,所有人一概不得接近,所以清欢养伤的这些日子,也难得落得清静。

这些日子,齐照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追过来,两厢安好,安静得有些诡异。

经过一段日子的恢复,宋成慕逐渐活动自如,不再需要别人搀扶就可以四处走动,但因其经常觉得骨头疼,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大部分时间都在对人发脾气,一天到晚吼来吼去,对下人轻打骂,重辄拖到山沟里活埋掉。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郎十八找了晏长风几次,可是晏长风只是冷冷丢下一句:一句护国公高兴,尔等何敢不从?

郎十八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也不敢争辩,只能暗地里提醒一众兄弟小心行事。

然而,还是有事发生。那日,张御医忽然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七窍流血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房间的门窗完好,室内的摆设如常,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晏长风亲自到他的房间查看,最后没多说什么,除了微蹙的眉宇隐隐透着一丝不悦之外,别人无法从他的表情上探查出任何情绪。

张御医被埋在了后山,连块碑也没有,翌日,晏长风派人快马去了京师,向齐照呈报张御医突发疾病身死异乡,并请求宫中再派御医过来。

张御医死后第三天,晏长风忽然出现在清欢门前。

清欢脚伤渐愈,可以拄着一根木棍勉强走几步,气色也稍微好了一点,每日基本不出屋,坐在破旧的桌前写写画画,难得落了个清闲。

晏长风进门,不等他抬眼便已经坐在桌边,开门见山道:“你杀张御医的时候可曾想过在诛谁的心?”

“张御医的死与我无关。”清欢放下笔冷笑道:“有人死了,你最先怀疑的是我,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以除后患?”

晏长风不言,清欢负气离开。

三日后,一行人自后山撤离,在山寨莽汉的护送下,沿着连绵起伏的山脉一路向西北进发,一日有余便行至万陌关。

只要出了万陌关,便是姬容国的地界。

关外,数万精兵集结在那里,旌旗飞舞,声势浩大,只要晏长风一声号令,便会举旗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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