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溃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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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的脸开始抽搐了,他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了。

“小郎是听人说了什么了吧?”徐仁不再称呼我作承奉郎了,而是改用了一个亲热的称呼。

“没有啊!我是真的感激徐判官对我委以重任啊。”我继续装傻充愣,看他还能搞出什么鬼来。

“小郎,你坐下。我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些事。”徐仁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就听话地坐了下来。

“刚才那个丫鬟是个探子,我让她进来伺候,就是告诉她可以滚蛋了。你的家就像个筛子,你贴身的丫鬟是崔家安排的人,王方庆在你家也安排有人的。他知道我手里有天后的懿旨,才急忙赶回广州过继你作嫡孙的。你放心好了,不是我在算计王方庆的位置,过了年,天后就会让我回洛阳的。”徐仁可真是光棍的很啊,一开言就让我外焦里嫩。他这是明确地告诉我,他是天后的嫡系。他到广州的任务就是监视。怪不得那天在我家里,他能拿出内卫的字条给周兴呢。

他说的关于王方庆的话,我是相信的。王方庆过继我作嫡孙绝不简单。那个王家院子里太复杂了,我觉得也就王怿真的想和我作亲兄弟。不是王方庆不喜欢我,而是他是嫡房,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家族所羁绊。就说我这个五房,据说在关中、关东有三千多亩的上田。是五房的母亲的嫁妆,王方庆五子死后,家族中的各房都想惦记五房的财产,现在我的到来,让他们的愿望破灭了。

各家在我这里有探子,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但我确实不知道梅香、雪竹也带着刺探使命。毕竟崔裴氏对我们一家都是十分友好的。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崔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不完全相信徐仁的话,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暗示的一样,他手里有武则天保护我的懿旨,他如何敢让我去执行危险的行动啊,我如果出了事,他又如何向天后交代啊。

“那可更要感谢徐判官了,你知道的,我年纪小,我那婆娘就是个农户出身,都没有管家的经验。这个家让我搞的混乱不堪。但我家里除了几个秘方,也没什么秘密怕人知道的。谁愿意派人来就派人来,只要不偷我的秘方就好。”我继续装出败家子的嘴脸,就是想告诉他,我家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呵呵!之前我以为瓦子说书的都是在夸大,今日我亲眼所见,才知道传说不虚啊。小郎刚才跑的比豹子还快,力气比牛还大。出手,人就软瘫、抽搐,这可不是凡人能做到的。经过这几次的事,我觉得小郎不仅是修士啊,你是半仙之体啊。”徐仁这次亲眼看到了我的不凡之处,我所有动作都让他感到了神奇。

刚才用电棍击打郑玢的时候,我将电棍都藏在了袖子里。外人看了郑玢的样子,肯定是莫名其妙。相信刚才的观众中,很多人都会将我看成天神下凡的。

“徐判官,你过誉了。我只是和仙师学了些粗浅的功夫,这绝不是什么仙法。我更没有半仙之体。我要真有半仙之体,你觉得还会有如此多的人加害我吗?”我之前在门口,为了镇住冲动的暴民,出手确实是冲动了。但此时我绝不能承认自己是什么半仙之体。要知道明崇俨的前鉴可是不远啊。

“呵呵,小郎!你不用对我掩饰,我早就知道你的不凡。否则我也不会将九死一生的任务交给你。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张重的堂姐夫,你们在盘江上的事,他都写信详细和我说了。”徐仁的话再次震惊到我了,我抬眼看向他,发现他也在不错眼珠地看着我的脸。我的脸上毫无表情,我不知张重到底和他说过什么,我决定继续装傻充愣,了解今日徐仁找我的用意。

“张重吗?呵呵!他没说自己搞大韦氏女儿的肚子,然后诬陷是我所为嘛?他没说拿走了我的东西奉献给天后,自己升官发财吗?”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我如此说有两个用意,第一证明张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第二证明此人谎话连篇,因此他所说的话并不可信。

“哦!还有此等事情吗?我说为何张祭酒会将他从族谱里除名了,之前我是百思不解啊。”徐仁听了我的话,也是大吃一惊。我就是希望他如此的反应,那么不管张重说过我什么,我都会说他在撒谎。

“所以不管张重说过我什么,你就当作话本听听就好。我不过就是用船将他们三人载出。我要真会仙术,我就带着他们飞到广州了。”

“好了,小郎。我们不说他了。我要问你一事,我希望你能和我说真话?”徐仁决定不再和我绕弯直了,他要和我摊牌了。我和他谈话感觉真的很累。累的原因就是我一直搞不清楚他对我想法。我也希望这次能彻底明白他到底是友是敌。

“徐判官,你问吧?我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除了我的秘方。”我坦然地说道,眼睛平和地看着他。

“你支持李氏还是武氏?”他的问题一出口,我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这个问题可真有些不好回答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徐仁的政治立场,也不清楚他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

但这个问题我必须回答,我如果不回答,反而会麻烦缠身。到那时我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徐公,你要知道我是从海外回归大唐的,先祖是躲避晋末乱世,不得已才驾舟出海。我这支王氏宗脉在海外三百年,故土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是毫不知情。我和妻子到大唐,碰到的第一个唐人就是张重。我对大唐的所有了解都是听你那妹夫张重说的。那时我才知道李氏天下,武氏当国。我和你说实话,在大不列颠国,国王的女儿是合法的继承人,那里没有女人不能坐国王的规定。因此我的想法从没改变,谁管理大唐我就支持谁。在我心里没有武氏、李氏的区分。”因为这个问题不久前王方庆问过我,我那时就已经将问题考虑清楚了,现在稍作修改就告诉了徐仁。

我如此说,徐仁不管是谁的人都不能抓住我的毛病,如此想的不是我一个人,满朝文武九成的人都是如此做的。

徐仁对我回答未加置评,只是再问我:“张重说你曾预言天后会再次传位给李显,此话可是出自你口吗?”

这就是重点了,他一直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终于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徐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和他的内弟其实都是墙头草。我也知道了徐仁为何敢派遣最危险的任务给我了,他就是在检验我是否真的有神力,是否真的能预知未来,是否真的能规避风险。这家伙是要将我当做指南针用啊。

“呵!呵!呵!呵!!!!!”我开始大笑,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笑出了眼泪。

“小郎,我的问题很好笑吗?”徐仁的语气里带着寒意,他的目光却依然平静,只是死死地看着我。

“徐公!张重没和你说我是在何种情况下说出这个预言的吧?”我反问徐仁。

“没有!可这又什么区别,人不经意间,往往会说实话的。”徐仁依然在不错眼光地看着我。

我可真怕这家伙也会查看微表情,就开始向右上瞟,好像自己陷入了回忆。

“那次张重非要将韦十三娘送给我做妾侍,徐公可是见过我的妻妾的,她们可都是天姿国色。我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和我六哥一样好色,女人的模样不好,任她有天大的才华、富可敌国的嫁妆我都不会看她一眼的。徐公可能无法想象,那时的韦十三娘就想一只干瘪的橘子,我对她是毫无兴趣。我就推说韦家是世家,他家的女儿不能做妾。张重解说韦家获罪,韦氏儿女也是戴罪之身,做我的妾室不为过。我妻子粗通医术,看出韦十三娘有孕在身,知道张重是想让我背锅,就暗中提醒了我。我为了推辞,只好婉转说韦家的姐姐说不得还能做回皇后呢,那时韦氏姐妹可就有了郡主的身份,谁人敢叫郡主做妾室啊。我如此说才摆脱了张重的纠缠。我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用此话说我预言庐陵王会登大位。呵!呵呵!这不好笑吗?”那天的事情,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掩盖了李显会做回锅肉的事实。我如此半真半假地说,不信徐仁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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