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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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映柔挣扎了几下,奈何晏棠越箍越紧,最后只有老实下来,盈盈双眸轻动,向他示意。

半晌后,晏棠松开了钳制,暗绣云纹的皂靴一旋,将屋门关紧。

密闭的空间忽然让人压抑,李映柔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愠怒道:“晏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夜闯长公主府,谁给你的胆子!”

晏棠不言语,只用食指抵唇,做了个“嘘”的意思,眉眼蕴着威胁之意。

李映柔顿时就被慑住,她知道这人凶狠,心比脸还冷。夜闯长公主寝殿,如此冒犯僭越的事他都敢做,想必是有备而来。

她现在还不想与之闹僵,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音色压低:“你不会是因为罚俸的事过来找我吧?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不要牵连与我。”

晏棠闻言,神色略微诧哑。

室内只点了一盏绢灯,昏暗的光影照在他身上,大红曳撒浮光波动,清俊的面容一边明一边暗,透着些许诡异的美感。

少顷,他轻声叹气,似乎有些怅然,“半年俸禄也不少,臣还指着它养家糊口,殿下说怎么办才好?”

堂堂锦衣卫同知,缺这半年俸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恐怕街边的三岁小儿都不会信。李映柔心里暗忖,悻然道:“罚俸这事怪不得我,是陛下的主意。你如果一定要把这事算在我头上,那也无妨,不知道晏大人月俸多少?”

“二十六石。”

“好说好说,明天我会将半年俸禄尽数送到你府上。”李映柔挤出笑意,“不对,是一年俸禄,多余的算我赏给你了,这下可以了吧?此地不宜久留,晏大人还是快走吧。”

破财免灾,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谁知晏棠微勾唇角,清浅的笑容犹如溪流破冰,潺潺流淌进她心里,让她一霎恍了神。

“你……你笑什么?”李映柔耳尖微红,身穿的雪色中衣面料轻薄,裹着她婀娜的身材,秀发如瀑垂在腰际,一边拢在耳后。

标致的美人在这迷蒙夜色中免不得让人想入非非,晏棠忽然念起她柔软如酥的身躯,还有清浅勾人的低吟,一股火就从小腹窜起,迅疾蔓延。

他很想抱住她,好生疼爱她,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晏棠清清嗓子,按捺住不停叫嚣的欲望,“多谢殿下宽宥,月俸就算了,那点小钱臣看不到眼里。臣只不过想念殿下而已,就过来看看你。”

“晏大人,咱们没打过几次照面好不好,何谈想念?”李映柔气极反笑:“深更半夜,你想来就来,当这里是你家呢?你们锦衣卫那套抄家造孽的本事别放在我这,这里是大魏长公主府。”她沉脸恐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喊一声的话,你就得下狱,陛下不会轻饶你的。”

晏棠深以为然道:“殿下说的有理,是臣冒犯了。那殿下喊人吧,臣束手就擒。”

李映柔:……

深更半夜,锦衣卫上官若是在长公主的寝房被抓,以她现在微乎其微的权势来说,百害无一利,弄不好还得被套一个通奸的罪名。锦衣卫本就风评不好,朝臣们要是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李韶也难以保全她,她就成了可怜的政治博弈牺牲品。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能意气用事。

晏棠见她踟蹰不前,似笑非笑地问:“殿下不喊吗?”

李映柔微微咬牙,丹唇含笑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没必要闹的满城风雨。晏大人现在走的话,我就不追究了。”

“既然殿下不喊人的话,那臣就说正事了。”晏棠敛正神色,在她诧异点头后,徐徐道:“薛平残党供出了左都御史颜世苑,臣派人去调查,一切属实,所以特地来问殿下想怎么办。保,还是不保。”

李映柔闻言怔悚,颜世苑怎么也变得短命了?

她出神的注视着眼前挺拔如松的男人,时光仿佛溯洄到两人结盟时。

乐成三年,锦衣卫闹腾的凶,李映柔为了保护她手下的官员,只能去拉拢刚刚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晏棠。而晏棠与其他官员不同,孤冷清高又没有特殊嗜好,最后她只能使上美人计。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春日,两人站在石拱桥上,漫天飘花飞落,跌在肩头。她脸颊微红,羞羞答答对晏棠说:“许是最近春困,我总是梦到晏指挥使,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欲勾他手,却被他避开,“那殿下就少睡一会。”

再后来,她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逮着这只蛋猛钉。渐渐地蛋裂了缝,一个夏夜,天时地利人和,两人一个冲动来了场翻云覆雨。

她的初夜换来一把锋利的刀,为她大杀四方。

如今光景再现,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晏棠主动询问她,要不要保一个官员。

李映柔心生迷惘,嗫嗫道:“保又何如,不保又如何?”

“不保就按锦衣卫的规矩来,保的话……”晏棠迫近她身前,眼神游走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若殿下想保他,就按臣的规矩来。”

一股清雅而熟悉的松木香从四面八方袭来,曾经无数个夜晚都与它绞缠,甚至都快被这种香味浸透了。李映柔指尖颤了颤,继而攥起,指甲嵌入掌心,反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疼。

她真真实实的活着。

李映柔倏然抬脸,与晏棠四目相对。后者目光寡淡,但眼底潜藏的浓欲还是被她深挖而出,那是一种本能的,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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